她道：“我不困，陪陪你吧。”
微凉的心�6�8头弥漫上暖意�6�8，谢玄英瞅瞅她：“那你坐着。”
程丹若每天在�6�8故宫来回走�6�8几趟，腿都走�6�8细了，没有逞强，坐到旁边翻出针线，随手打几个手术结。
速度明显下降。
最近几年，她好像都没有上过手术，练习打结的时间也越来越少，手都生了。
唉，技艺就是最残酷的，一旦疏於练习，就会从过去的水准跌落下来。运动也好，手艺也罢，都是如此。
但不知为何，她心�6�8里并不觉得焦躁或惶恐，而是平静地接受了现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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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阳宫，明黄帐中。
皇帝在�6�8深夜突兀地醒了。下午吃的药已失去效力，他再度感受到了无处不在�6�8的痛苦，和无法抑制的难受。
他费力地撑开眼皮，映入眼帘的是微弱的烛火，和跪在�6�8矮几旁边的女人。
是贵妃。
她穿着家常旧袄，跪在�6�8蒲团上，正�6�8专心�6�8致志地就着书灯抄写什么。
石太监就侍立在�6�8床边，见皇帝睁眼看着贵妃，立即道：“贵妃在�6�8抄血经。”
皇帝眯起眼。
柴贵妃被石太监的声音惊醒，搁笔欲起身�6�8，却不料双腿麻痹，根本起不来，干脆膝行到榻边：“陛下可要喝水？”
皇帝微微颔首。
柴贵妃倒了半盏温水，滴在�6�8手背上感受过温度，方才�6�8喂到皇帝唇边：“陛下请用。”
皇帝抿两口水，润了润干涩的喉咙，目光落在�6�8她布满了针孔的十指上。
“怎么抄起这个来了？”他嗓音喑哑，喜怒莫测。
柴贵妃恳切道：“陛下有恙，臣妾忧心�6�8如焚，奈何不知医理，便想着抄经求佛，求佛祖大�6�8发慈悲，能将病痛转移到臣妾身�6�8上。”
不管是不是作�6�8秀，她这么做，皇帝心�6�8里多少还是有些安慰：“你有心�6�8了。”
“臣妾愧不敢当。”柴贵妃苦笑，“恭妃和娴贵人入宫晚，却为陛下留下了血脉，反观臣妾忝居高位，却从无功劳，实在�6�8愧对陛下多年恩宠。”
她垂下头，似乎思量了什么，下定决心�6�8道：“臣妾斗胆，请陛下准许臣妾出家，为陛下祈福，为太子�6�8殿下，为大�6�8夏社稷祈福。”
皇帝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想法，别有深意�6�8地望她一眼：“胡闹。”
“臣妾该死，请陛下责罚。”柴贵妃伏首请罪，却不改口，“臣妾已经想过了，恭妃为太子�6�8之母，管理后宫名正�6�8言顺，陛下顾念臣妾微末之劳，不曾收回成命，臣妾却辜负了陛下的厚意�6�8，犯下大�6�8错，实无脸面再面对后宫姐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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