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娘微微皱了皱眉，但不曾叫痛，反倒拉了拉身�6�8边的被子�6�8，挡住腹部的梅疮。
注射完成。
程丹若拔掉枕头，说道：“好了，你�6�8歇着吧。疼吗？”
翠娘笑道：“比蚊子�6�8咬重些，不过，我倒是觉得好，不必喝苦药汁子�6�8了。”
“有人不怕疼，有人不怕苦。”程丹若浅浅笑着，表现得十分淡然，好像闲话家常，“但有的药不能入胃，会损失药效，有的药却偏要喝下去，效果才快，这都是看方子�6�8的。”
翠娘被她的镇定感染，绷紧的肌肉慢慢松弛。
程丹若放下帐子�6�8，让她能安心地躲在�6�8后�6�8面，却打开了窗户，让八月的阳光照进昏暗的房间。
“大同的太阳一直很好。”程丹若看着外�6�8面洗晒的仆妇，衣裳挂晾在�6�8绳索上，飘飘荡荡，空气中有皂角的气息。
“如果愿意的话，和�6�8我说说你�6�8的事�6�8吧。”她道。
翠娘嘴唇翕动，似乎想开口，却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像她们这样的人，没有人关心她们的故事�6�8，没有人在�6�8乎她们的来历，她们只是在�6�8特定场合出�6�8现的花瓶，用来装点，用来泄欲。
时间久了，总会恍惚地觉得，自己仿佛没有来历，没有过去。
但谁不是娘生爹养的呢？
第240章 挂枝儿
翠娘的�6�8本�6�8名叫菊娘， 因为她出生的�6�8时候，路边开着�6�8许多野菊花， 她爹随口就给她取了这名字。
七岁以前， 翠娘没过过一天好日子，家里穷得揭不开锅，慢慢的�6�8， 大姐提着�6�8包袱去了别人家， 二姐有一天就不见了，后来就轮到�6�8了她。
她爹把她领到�6�8一个妇人家里， 拿走了一袋小米就回去了。
她愣愣地看着�6�8爹离开， 却没去追， 因为妇人拿了碗热粥给她喝。
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喝到�6�8过小米粥了， 米的�6�8香气诱惑了她， 她傻傻地看着�6�8，抢过来“咕咚”“咕咚”灌进嘴里，把嘴巴里烫出了泡， 还一点没觉得。
妇人说：“以后你就待在我这儿�6�8。”
她傻乎乎地以为， 爹是把她送来过好日子，开心地笑�6�8了。
但很快， 妇人就带她离开熟悉的�6�8地方，越走越远，越走越远。
等到�6�8她依稀明白了什么， 却再记不清家在何处。
妇人把她交给了“妈妈”，她变成�6�8了“妈妈”的�6�8“女�6�8儿�6�8”。
妈妈有很多“女�6�8儿�6�8”，她有很多“姐妹”， 有的�6�8姐妹脾气火爆，大哭大闹， 没几天，就能听见她们撕心裂肺的�6�8哭声。
接着�6�8，她们要么就变乖了，要么就不见了。
翠娘小时候，有点木愣愣的�6�8，总被人说不开窍，凡事慢一拍。对�6�8她来说，这个世界有好多无法理�6�8解的�6�8事，她都不懂，吃了睡，睡了吃。
因为笨笨的�6�8不闹腾，虽然挨打受骂少不了，她却始终没消失不见，稀里糊涂地长�6�8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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