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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担心我

桌上点着一盏青油灯,火芯明明晃晃地摇曳着。

沈禾半蜷着身子躺在床上。

渐渐有了睡意, 正要合眼睡了过去, 不想沈母敲了门。

「阿禾。」

她拥着被子坐起身, 「娘, 您先进来吧。」

沈母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, 今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,她有些看不清了,想了想还是来问问沈禾。

「你和张成到底怎么回事?」沈母坐到床边上。

今晚那场景, 确实容易叫人误会。

沈禾现在是一个脑袋两个大, 一方面自己与傅景晏那般的举动, 都让张成看了去, 她怕张回头给人说漏了嘴去, 另一方面为了掩饰,让张婶和她娘都误会了。

「娘, 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,您别成天想这个呀。」

沈母脸上不高兴了, 「我能不想吗?有哪个做母亲的不替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担忧, 你就给个准话,这张成, 行不行?我也好直接与你张婶回了话, 」

沈禾都未犹豫一下便道, 「娘,我从一开始就同您说过,我不想的。」

「娘也不是说定要勉强你, 这不是刚才回来时看你与张成那孩子在后面磨磨蹭蹭走着,还以为你们——」沈母看着她,有些不解。

沈禾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,两只手不自觉地绞着被子的一角,她总不能直接说自己被突然出现的傅景晏拉了去吧,可是又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来解释。

沈母倒也不纠结於此,「也罢,明日我去给你张婶一个准话,这事便到这里为止。」

沈禾听出了她娘语气里的无可奈何,她鼻子微酸,凑近身子抱着沈母的胳膊,「娘,是女儿不好,让您操心了。」

沈母摸摸她的头,母女俩许久未这般谈过,这会不免也有些感伤。

只是她愁的是另外一件事。

若是与张婶说明白了这事,人家面子上定也会觉得过不去,一来影响邻居关系,二来,拒绝了这她家张成,她也不好再托张婶来给沈禾说媒。

这锦川她认识的人也不多,平日里都是将活带回家做,绸缎庄里的大都不熟。

沈禾哪里知道沈母一层层的还想这么多,甚至还有继续给她寻亲事的心思。

后面沈母没多待,吩咐她早些休息,便替她吹了灯火离开了。

沈禾仍旧保持坐立的姿势,她抬手抱住膝盖,下巴抵在膝盖处。

闭上眼,脑海里尽是傅景晏的模样。

傅老夫人在山上待了几天,整个人都消瘦憔悴不少。

这会正躺在屋里的软榻上,傅景晏吩咐厨房煨了汤,那边丫鬟端来,他接了过去,给傅老夫人一口一口喂着。

「此去京中,定是有险的,能安然无恙地回来,娘自然是放了心,只是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?」

让她担忧至此,傅景晏自然不再有所隐瞒,道,「此事说来话长,我慢慢道来与您听。」

那日大皇子即当今太子赵成越派人将他唤了过去。

似是有意招揽他,对他言辞客气,最后带他去了书房中,将装满一沓书信的盒子交与他——

他大略说了一通,傅老夫人气的直轻拍桌子,「我当时便觉这二皇子总是一副贼眉鼠眼摸样子,定不是个好东西。」

「娘,您放心,如今,虽然陛下皇储已立,我也不用再卷入这些纷争中,但是这个仇我仍要一点点还回去的。」

说到这里,傅景晏神色微紧,语气决绝,傅老夫人却听得有些犹豫。

「景晏,娘不管你如何做,但前提都是不能让你自己陷入危险,不要弄到最后,自己无法全身而退。」

傅景晏点头,具体怎么做,他已有法子,只是时机未到。

「行了,不说这个事了,」傅老夫人心里惦记着另一事,「沈禾这里,你到底如何想的?」

傅景晏抬手按了按眉间,「什么怎么办?娘,你想怎么办?」

「我听君宝说,有一个男人天天去她家,这可不是什么好事。你告诉我,究竟是怎么想的。」

「那个男人不足挂齿,」傅景晏不屑,至於后面傅老夫人说的他具体如何想,他也还真未曾想过,至少他再想那也得慢慢来呀,一方面沈禾这边还未对自己完全敞开心扉,另一方面。

他皱了皱眉,怎么觉得,这沈夫人给沈禾谈亲事,他完全没在考虑范围之内。

傅老夫人见问不出什么,不再追问,只道,「沈禾是个好姑娘,哎,我也不管了,反正东西也送了出去,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。」

良久,傅景晏离开之前,对傅老夫人道,「您放心,我心里面有数。」

翌日。

沈禾从家里出来,慢吞吞地走在过去侯府的路上。

她起的早,眼低里有一丝困倦。昨晚心思不稳,想的事多,也没怎么睡好。

清晨的街道安静,人少,叫卖的小贩也不多,零星几个散在路边。

她正不紧不慢悠闲地走着,远处忽的尘埃四起,马蹄踩在地上的阵阵声,一路直逼她身前,她来不及躲闪,整个人楞成了一座雕像般,眼睛睁地大大的,直愣愣看着朝自己奔来的马。

脑袋里晃着一句话,这马挺眼熟的。

马背上的人将力度与距离控制的刚刚好,距她五步左右便控制好身下的马儿,朝她微微俯了身。

「一大早,怎这般没魂没魄的模样?」

依旧是那人熟悉的声音,沈禾只觉此时此身上那最后一丝困倦,也快没了。「大公子,我……我这是有点没睡醒。」

傅景晏脸上神情温和了许多,他将疾风驾到她身旁,随后朝她伸出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