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至一人,超脱世外,他不要这天上,也不要这人间,他要平底起山河,做他自己的帝国。
后来他掬起烈火,烧一把尘烟,染红了青天。
韦礼安方如梦初醒。
*
太平洋上的一个不知名的、有主的岛。
女人吃过饭,提了胶桶去补三楼的楼顶。
她光着脚踩在红木长板上,仰头看着,再肉眼估量一下这白胶够不够。
貌似不够。
不过她还是踩着楼梯上去了。
到顶上,伸手一摸,一个指节那样厚的土。东西北三面有落地窗,都关得紧紧的,那就只有朝南的方向了,正对水,每日都拥抱光綫和海风,定是它把这土带进来的。
晚上得跟某人说说,在南边砌道墙。
窗户补好,也晚上了。
男人外出回来,牵了一条狗。
女人眉头紧皱:「什么玩意?」
男人看看狗:「别人送的。」
女人:「我不养!」
男人把它拴在楼梯:「它有点晕船,让它缓缓。」
女人走过去,把他衣裳脱了。
男人以爲她要做爱,搂住她腰,舔她脖子。
女人推开他:「我给你把衣服洗了。」
洗什么衣服?男人把她压在楼梯台阶,当着狗的面,要了她半宿。
女人一拳头捶在他胸膛。
男人偏头亲她额头。
女人躺在他怀里,想起楼顶的事:「南边要砌墙了。你买岛时,没看这房好坏?」
男人:「明天找人来弄。」
女人:「你现在已经死了,能自己动手的事,就不要找别人了,以免被人知道。」
男人:「知道又怎样?」
女人对这事还有点疑问,手撑着他胸腹爬起来:「既然他们不会怎么样我们,那我们爲什么要死?」
男人告诉她:「我们做了许多那个世界不允许的事,自然,那个世界的规则不允许我们活着。」
女人觉得可笑:「那爲什么我们活着?」
男人:「因爲我们是坏人,不守规则。」
他本来可以撇清关系,还能让任何人都觉得合情合理,可他放弃了,他选择尊重那个世界的规则。那个世界自然对他投桃报李,允许他在另一世界做自己。
女人浅浅地笑。
笑里头全是灿烂与骄傲。
*
有这样一个男人。
他有一身逆生骨,他从不对我、对谁柔软,可我总也忍不住看向他的眼。
我没有在他眼里找到自己,却还是醉在他无心酿成的风月里。
我意乱情迷。
我『铜驼荆枣』。
我被他折磨得活过来,死过去。
渐渐地,我想要把他剥离,不管他是不是渗入我血脉和神经。
可他不愿意。
他捧起鲜花和光明,朝我行进。
他告诉我,不要看他眼睛,被鹰啄过的眼睛没有感情。
我问他。
那要看那里。
他把心掏出来,递到我手心里。